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绒绣|它的脚踩在没落的边沿,却有人努力拽着它不想让它再落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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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针走线任平生。


与绒绣结缘

当问起为什么走上绒绣的道路,金雯委婉地笑了下,说道:“高桥作为绒绣之乡,每家每户都有人绣制东西。有一次无意中,我在路边看到别人绣圣诞袜,觉得很有意思,就在我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。”

有人说,伟大的作品往往诞生于那无意间的小小灵感,金雯和绒绣的一生缘分就是在这样一次与圣诞袜的邂逅中结下。

做绒绣的人

16岁那年,高桥绒绣厂正在招人,金雯经过层层考试,进入绒绣厂和工艺美术学校联合开办的绒绣工艺班。这个只办了一届的班级一共只招了15名学生,他们都来自高桥,6男9女。眼下,另外14个同学都已陆续离开绒绣行业,仍然在坚守的,只有金雯一人。

“做绒绣的人,首先要有西方油画的功底。”

在上海工艺美术学校,金雯从绘画基础学起。

“一针可以是一个颜色,也可以把一根线劈开,缠绕在一起交织成渐变的颜色,模拟油画的笔触。”金雯现场展示绣功,“第一层,把基本位置定好,然后一层一层覆盖上去。”

一幅绒绣作品,一个平方米需要一年时间,针针费心费神,需要耐得住寂寞。

“其实一天时间也绣不到多大一块,而且艺术创作要凭感觉,今天绣上去的,第二天感觉不对,就又全都拆掉重新做,前一天的功夫就全部白费。”金雯说,这是经常有的事。

绒绣师的骄傲

绒绣绣制的步骤,既简单又复杂。先要用打格子的方法将原稿放大勾画在麻布上。然后根据原稿画面色彩,按照色调、色相、色差的区别染出所需颜色的绒线。绣制时,先绣出轮廓,再绣各色彩块面,最后进行细部刻画。青年报记者看到,为了绣好人物的蓝色西装,金雯染了不同的蓝色绒线,有的偏紫,有的偏蓝,有的偏绿,有的偏黄,这样才能表现出西装颜色的明暗层次。

“想象一下,当多达两千多种不同色彩的纯毛绒线,巧妙地将形,神,色,光相融合,使绒绣艺术品达到了忠实原作且胜于原作的超越时,便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成就感,这大概就是身为绒绣师的骄傲吧。”金雯说道。

绒绣的历史与变迁

绒绣其实是舶来品,它的传入可以追溯到170年前,由传教士们从意大利米兰传到中国。

毛线、底布都是从国外运过来的,在中国加工完以后就销售到国外,是一种风靡欧洲的奢侈品。

在1840年左右,一个绒绣的沙发靠垫从国内出口到国外,能卖到约60美金左右,但绣师们获得的收入大约只有人民币20元。

也是因为绒绣本身这种国外传入的特性,国内大众知晓及欣赏者不多,所以基本都外销。

2004年,由于国外经济不景气,绒绣产品的需求量开始走下坡路,到了2008年绒绣的外贸出口已经基本停滞。整个行业趋势向下,金雯工作的东方绒绣厂也因此歇业了。

市场的萎缩,行业的不景气,也直接导致从事绒绣行业的手艺人迅速减少流失,能绣艺术品的高级技师更是稀缺,绒绣技艺面临后继无人的困境。

“绒绣厂停业了以后,我去了外企,主要从事绒绣日用工艺品的设计绣制工作,客户从国外带来图稿,我们依据图稿再手工绣制绒绣样品。”

2006年上海市进行非物质文化遗产普查,高桥镇政府开始了绒绣的保护工作。一系列的抢救措施开始施行,包括成立保护传承工作小组,通过搜集、记录、分类、编目等方式,用文字、图表、音像、数字化多媒体等手段,对上海绒绣建立档案资料。

2009年,高桥绒绣馆在高桥老街开出,对绒绣作品进行展示、制作、销售、保护和传承。出于对绒绣的热爱,金雯用业余时间参与其中。同年,金雯被评为上海市浦东新区区级非遗传承人。

2011年5月,上海绒绣被评定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。

为了进一步拯救国家级“非遗”,高桥镇决定将“散落”在民间的绣娘重新集中起来。当时金雯还在外企绣工艺品,接到一个“我们需要你”的电话后,回家与家人一商量,家里人都一致同意。值得一提的是,金雯的先生便是她工艺美校时的同班同学,虽然同为高桥人的他最后离开了绒绣行业,但仍然一如既往地支持妻子,还不余遗力地承担起上海绒绣的推广。


▲金雯和她的绒绣参加上海手造博览会

于是,从2014年开始,金雯“躲”进高桥绒绣馆,开始了绒绣艺术品的创作。

金雯坦言,在外企绣的是绒绣工艺品,现在绣的是绒绣艺术品,感觉不一样,绣艺术品更加有成就感。但是,艺术品跟工艺品不同,工艺品是批量生产的,艺术品是精雕细琢的,相当费工夫。一平方米大小的艺术品,一年只能绣一幅,才有可能成为精品。有的作品,甚至是3个人合作而成。

因为绒线的材料特质,加上特别的“戳针”绣法,使其作品呈现出的效果非常像油画,因而被称为“东方的油画”。

作为有着20年绒绣经验的年轻“师傅”,金雯说,绒绣中,以绣肖像为最难。因为肖像中人的五官,只要有一针不对,就会不像,尤其是绣名人。“绒绣就是这样,每一针互相之间有影响,可以说,牵一针而动百针。”

金雯的代表作,是《祈祷》。作品表现的是一个尼泊尔少女在祈祷。这幅作品中,少女身着红纱裙,裙上镶着首饰,色彩层次丰富,栩栩如生。“我要用绒线表现出纱裙的轻薄,但绣得层次少了又压不住。于是,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绣,绣了三四层才搞定。”金雯介绍说,第一层绣完,感觉颜色不到位,再加一层又觉得不对,然后,再整个地铺一层。

“作品平放着觉得挺满意,但竖起来看人物脸色偏红,需要再铺一层灰色,直到竖起来看脸色也满意为止。”而这“铺一层”,往往需要几个月时间,有的地方要加深,有的地方要提亮。

最后,直到少女身上的饰品都有了质感,方才完美“收针”。

“绒绣艺术品的珍贵之处在于它是不可复制的,每一件艺术品都不可能一模一样,即便是绒绣大师自己绣的,都不可能一模一样。凭的就是当时的一种灵感,稍纵即逝。”

金雯的手上到处都是针眼,那是“回针”时不慎扎到的。对此金雯笑言,对于绒绣她是又爱又“恨”。

当看到自己的作品完美地呈现出来时,她由衷地感觉到一种成就感。而当遭遇“瓶颈”始终无法达到满意的效果时,又无比沮丧。


▲绒绣与上海手造博览会

“能对绒绣如此保护与大力支持,再加上妥善地解决传承人的后顾之忧,相信我们的高桥绒绣还能走得更远。”

绒绣技艺后继乏人,这也是金雯的担忧。“绒绣太苦了,现在的孩子都坐不住,所以也出不了东西。”


▲绒绣创意手包是绒绣技艺的一次全新尝试

曾经家家户户都绣绒绣的高桥,目前仅留下6名代表性传承人,其中3名市级传承人中,一位已经去世。70后传承人只有两个,金雯便是其中之一,更年轻的就没有了。

现在,这项技艺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没落,但仍有人为了留住它,在四处奔波。

图片来自网络

“能对绒绣如此保护与大力支持,再加上妥善地解决传承人的后顾之忧,相信我们的高桥绒绣还能走得更远。”

之所以来参加这一次的上海手造博览会,就是因为金雯衷心希望能有越来越多的80后甚至90后,能加入到绒绣传承人的行列中来。

也是因为有了这些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留存提供帮助,提供展示的人们的努力,有一些珍贵的文化才在没落的边沿被拯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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